背彻

我也饥饿。吃掉这些诗吧。

浓情丝袜奶茶的白色恐怖

安艾




自诩好学生的安迷修行走在十一月的济南,前一天还能抖单,今天一场连阴雨直接逼得他换上了臃肿的长款羽绒服,使他在颤抖之余不忘调侃自己已经完全记不得老舍那篇济南的冬天该怎么背。


在北京生活那三十年四季分明,以至于山东这种诡异的天气让安迷修深感猝不及防。


“十一月怎么能下雨呢?谁会想到该带伞呀。”


才买不久的磨砂面马丁靴算是彻底毁了,安迷修最中意它温润的浅驼色,现在只能任由泥点从地板上吸附而来。真遗憾它没能撑到安迷修买上雨伞,事实上它已经灌了太多水,走起路来总会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但安迷修绝不会承认那听起来像放屁,他情愿想象自己在香格里拉大澡堂。为了充实这一颇具悲惨情怀的想象,他还哼起了鸳鸯茶小曲。


便利店里的透明雨伞卖光了,安迷修只买到了一把折叠彩虹伞,这使他的心情降到冰点,甚至超过了刚才淋雨的时候。当他举着伞走在街上,试图逗自己开心而旋转伞柄,结果伞面上那些雨水全都扑楞楞地甩在他身上和鞋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为此体会到了生活不易。


“一把毫无美感可言的伞要终结掉我一整天的快乐了,它差不多遮盖了所有可见的美好。”


其实雨现在也不算大了,稍微潇洒点的先生绝对会抛弃雨伞痛痛快快的走一遭,可安迷修就是无法舍弃精致发型的人,每天早上都得为它花上起码半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值得。





感谢这雨浇断了气味的流通,路过的那一大排火锅店烤鱼店的味道就不会飘出来粘在身上。空肚子的人这时恰到好处的为此开心,也省了一次委屈的蹙眉。


安迷修盯着雨伞顶端的芯,彩虹色汇聚在一起,凝聚成新的颜色。


该是什么颜色呢?


公车站的站牌发着刺眼的白光,安迷修一边走近一边眯了眯眼,站在站棚下躲雨。


或许这光屏刺伤了眼睛,所以眼前才始终是白色。这是怎样纤细的一双小腿,安迷修盯着它们,只觉得一阵眩晕。白色丝袜包裹下它们显得过分紧致,偏带黑皮鞋又让她的整体拥有稚嫩,一下一下碰在一起的鞋尖没发出声音,却让安迷修想起咬碎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他只握了握拳便断定她的膝盖一个手掌就能掌住,即使它们都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藏在粉色花边的裙摆里。她的双手撑着座椅,正把小巧的胸脯送到前面来,那里的扣子系的格外严谨,那里的花边又格外繁复,同时她背后的蝴蝶骨也应该因为这个动作而深藏在胳膊后面,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蜷缩起来的蝴蝶。


安迷修却不敢看她的脸,即使他现在就连溅在她丝袜上的泥点都觉得可爱,他也还是不敢看。


他太怕自己会做出比将大衣披在她身上更过分的事了。


她就坐在刷了绿漆的椅子上,偶尔会哼不知名的小调。公车走了一辆又一辆,她都没上车,好像在等安迷修开口似的。


安迷修只觉得渐渐难以站立,眼前也越来越迷乱,唯独那双白色的小腿似越发清晰,像扎进眼球的苦修带,痛苦也快乐。


他可是第一次知道深绿色和淡粉色这么搭。





突然,她站了起来,从安迷修眼前离开了。安迷修仍没有看她的脸,却无可避免的撇见了她的红色发丝。


多么危险、遥远、又具有侵略性的颜色。


等她的白色、粉色和红色都彻底消失不见,安迷修才终于回过神来,有些虚弱的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


他已经错过了末班车,车站的显示板也不再发出白光,整条街只剩下路灯还顽强的亮着。


就连雨也停了呀。安迷修抬头看了看天空,再低头,才发现现自己一直忘了收起雨伞,汇合起来的彩虹也大刺刺地暴露在他面前。


原来彩虹聚集起来是白色。




*九月稿子解禁


*金主问我安迷修这是怎么了,我告诉她他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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