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彻

この音とまれ!

自杀

雷安

原著大赛十一年后,同居

BGM:Trip






天空还呈巧克力奶茶色,安迷修的生物钟已经及时把他唤醒。他尽可能小幅度的起身,不让软的不像话的席梦思晃的太厉害,然后把掀起来双人毯边缘掖到侧卧而眠的雷狮后背底下。

清晨空气微凉,身上那件针织衫略显单薄。安迷修随手从衣柜里取了件小褂穿上,是雷狮的开衫外套——他们的衣服一直毫无章法的混在同一个衣柜里,拿到哪件就穿哪件。

今天份的鲜榨牛奶已经送到家门口,安迷修把它取进家,倒进奶锅加热,不忘舔一下瓶盖。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烤好的吐司片便迫不及待的蹦到盘子里。煎锅里鸡蛋和香肠滋滋的冒着油香,轰鸣了好久的榨汁机也停下了,橘红色的胡萝卜雪梨混合汁甘甜可口。安迷修接了一玻璃杯,鲜艳的色泽与他精心挑选的素色印花桌布很配。

现在他正不厌其烦的摆盘,耍小聪明。两片培根里藏着切得很薄的白萝卜片,煎蛋里裹着几颗西兰花,小西红柿和花椰菜堆在盘子左上角,身上挤着番茄酱和沙拉。看起来很有食欲不是吗。

一顿精致早餐要花费不少时间,足以让雷狮闻着香味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他趿拉着拖鞋大摇大摆的从卧室飘出来,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打着大哈欠,右手伸进T恤里抓肚子,露出几块形状好看的腹肌,以一天里最老实的姿态坐到餐桌旁等待。

所以安迷修端着盘子转过身来时正看到雷狮像猫一样用力抹了把脸——那是个相当放松的动作。安迷修觉得自己大概完蛋了,因为他对着这样呆滞的神态都会心动。

“牛奶和果汁,要哪个?”

“…果汁。”

“水果是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现在喝可能有点凉。”

“那都来一杯吧。”

“要来点麦片吗?”

雷狮懒得回答了,歪头用叉子挑小西红柿玩。于是安迷修便抓了把麦片放进去。

牛奶很烫,雷狮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转而对付他丰盛的餐盘——那些藏起来的萝卜片,西兰花还有角落里装饰用的花椰菜被精准的剃出来,由叉子直接拨到桌上。

这是安迷修又一次战败,他愤愤地盯着被弄脏的桌布和没精打采的用刀叉把盘子划的刺耳的雷狮,端起麦片奶,在心里盘算下次该怎么藏才能让这个挑嘴的家伙把菜吃下去。

像是没体会到安迷修的视线,雷狮扎起一个小西红柿,用聊天气的语气说“三十岁生日那天,我会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安迷修怔了好半天没说话,好像那杯麦片奶里全是玻璃渣子把他的舌头划烂了。

“为什么?”

“我活够了,要在最辉煌的时候死。”雷狮丢下刀叉,餍足的抹抹嘴,接着说道,“而当你逐渐老去,留给你的便是我日益强大的曾经。你永远别想赢过我了。”

“你做梦,恶/党。”安迷修站了起来,语调不再温柔,仿佛十一年前大赛里那个锐气散发的少年。

“你别想自杀,你只能拜倒在我的剑下。”







空气凝固了良久,安迷修重新坐下。好好的一顿早餐就这么被毁得难以下咽。

雷狮撑头看了他一会儿,轻笑一声,去享用常温下变得温度适中的饮料。

安迷修本来没怎么好好吃,低头专心划拉盘子,却听到对面很没形象的吧砸嘴的声音,以及雷狮那句“味道真怪,不过挺不错的。”,脸上便崩不住了,抬头故作冷淡的回应道“加了胡萝卜。”

“不是吧安迷修,你知道我讨厌那邪恶的东西。”

“那是为你好。”

“好得恶心人了。”

于是安迷修直接把刀子丢过去,雷狮一边把杯子举过头顶皱着眉头端详,一边伸出左手随意接住。细细的餐刀在他拇指食指指尖花哨的旋转了几圈,然后被狠狠扎进餐桌。

“喂!你把这桌子毁了!”

“那真糟糕,”雷狮毫无歉意的一脸真挚“还请骑士先生多担待。”





那天清早的小插曲就像投进大海的石子,再无波澜。虽然安迷修仍十分介怀,但雷狮却不肯露出马脚,仿佛那就是场无伤大雅的小感冒,回头就忘。

那绝不是寻常的玩笑。

夜深人静,背对着雷狮躺在床上的安迷修毫无睡意。这么多年安稳日子过下来,他多少也有些麻痹了,差点忘了雷狮是怎样阴险残忍的人。安迷修身手依旧,心智却不再警觉,不像雷狮自幼生在宫廷,心里大概永远崩着一根弦。但现在他几乎笃定,雷狮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打算自杀。

现在是四月下旬,雷狮过完二十九岁生日没多久。

我得让他放松警惕,让他忘了这个愚蠢的念头。这样想着,安迷修翻了个身,看着雷狮的后脑勺沉沉睡去。





在雷狮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安迷修已经打包好两箱行李,订购了机票,把一头雾水的雷狮塞进出租车。

“去看海吧。我们。”







他们的第一站是西印度的哈伯岛。毫无疑问这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海了,粉色的沙滩几乎熏红了天空,安迷修拾起那些红色的贝壳,雷狮却说这沙滩就是你手上那玩意儿的尸体化成粉的颜色。

显然雷狮对这里没什么兴趣,安迷修便缩短了留在这里的时间,前往他安排的第二站,夏威夷白沙滩。

白色海滩与熠熠发光的湛蓝海水相互辉映,有着令人吃惊的洁白。安迷修穿着白色开衫短袖,海风吹起衣服下摆,吹乱栗色头发。而当他回头,眯着眼冲雷狮笑的时候,雷狮开始承认,这世界最洁白的沙滩真的会让人心生爱意。

他们的第三站是Papakolea沙滩,由含有橄榄石晶体的沙子组成的绿色沙滩,沙粒璀璨晶莹得犹如宝石一般。人们传说它们是火山女神的泪滴。雷狮戏虐的捧了一捧绿沙,对安迷修说,如果我真的带走它们,会有女神来报复我吗?安迷修说我不知道,但我中途就会把它们倒了。






后来他们还去了北爱尔兰的几何石滩,西澳大利亚的贝壳海滩,加州的玻璃海滩…而最后一站是马尔代夫的靛蓝色沙滩

雷狮喜欢在夜晚欣赏这座海滩,在被海水浸湿的沙滩上留下脚印,而那些依附在沙子上的发光生物受到压迫后便像萤火虫一样发出光亮。于是安迷修就站在原地,看雷狮踩着明蓝的脚印走的更远。

有时候他们丢石子玩,让海面绽放一朵朵湛蓝色的浪花。乏了就坐在沙滩上,也不管夜里的海风强硬,呼吸那些湿漉漉的空气。

“我葬礼上的音乐,一定要播Trip。”雷狮突然说。

“我不会管的,”安迷修捡起一个石子甩出去,海面上便砸出一串蓝色茉莉,“你死了我只会落井下石。”

“你不会,”雷狮攥住安迷修去捡石子的胳膊,笑得无比邪魅,“你不能。”






离开家也快一年了,明天就是四月十日,雷狮的生日。

本以为长期的旅游生活能让雷狮忘了他的一时兴起,可前不久那天的夜间谈话浇灭了安迷修所有的希冀,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遗憾的事实:他的努力白费了,毫无用处,雷狮那个该死的混蛋还是要自杀。

安迷修决意阻止,他一整晚没睡,早上五点钟开始收拾酒店,把所有刀具,钝器,任何可以用来伤人的东西统统搬到隔壁,搜走了所有药物,甚至水也不留。然后他把房门外锁,出去取提前订好的蛋糕,把雷狮一个人锁在里面。






这一路安迷修都是跑着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好像在大赛里与所有人厮杀时那种刺激的感觉,如同怀揣尖刀,唇抹剧毒。

万无一失,安迷修安慰自己,他还睡着,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就算醒来了,也没东西助他自杀。

可他还是慌,提着蛋糕盒子跑的飞快,甚至不管里面的蛋糕是不是撞的粉碎。

右眼皮跳痛不停,他开始后悔跑出来了。






酒店门口围满了警察和人群。

安迷修疯了一般突出重围,翻过封锁链,跌跌撞撞的往他们的房间跑,甚至来不及等电梯。

拜托不是,拜托与他无关。

而他赶来时,一切都晚了。房间门没关严,空气中弥漫硝烟。雷狮靠墙坐着,太阳穴开出一朵盛大的红色大丽花,被子弹穿破的焦黑洞口滔滔流下血液,直延伸到脖颈。他的胳膊无力的瘫软在地,右手还握着枪,那把该死的枪。

安迷修一脚踢开那把枪,踩得粉碎。





安迷修这一生从没像那天早上笑得那么开心,也从没像那天早上哭的那么伤心,更没像那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






他捏着那张已经冰凉的脸,深入骨髓的痛楚再也传达不到谁心里。

“愚蠢的恶/党,活着的才是赢家。你永远赢不了我了。”

可我也永远忘不了你了,你得逞了。






*来自@囚千风予你眠 的八月点梗,一方死亡

*逼叨一句请听听BGM,它诠释我对雷狮这个人的看法,自由,任性,愉悦,抓不住的风,选择这样的曲子用在葬礼能显示他多张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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